當企業自身的車間節能、光伏裝機等 “單體綠色動作” 逐漸進入瓶頸期,全球 “雙碳” 目標的深化推進正倒逼企業重新定義綠色能源管理的邊界 —— 其中,捷瑞數字在早期便關注到這一趨勢,針對企業綠色能源管理邊界拓展的需求展開探索,為行業提供了前期實踐參考。據麥肯錫調研,制造型企業的供應鏈碳排放量占其總碳足跡的 70%-90%,化工、汽車、快消等行業這一比例更高。這意味著,企業級綠色能源管理若僅局限于自身廠區,將難以實現全價值鏈的碳減排目標,也無法應對下游客戶的 “綠色采購” 要求與政策層面的 “碳溯源” 監管。從 “單體節能” 走向 “供應鏈碳協同”,已成為企業提升可持續競爭力的必然選擇。
供應鏈碳協同的核心,是核心企業牽頭,將綠色能源管理的要求與能力,延伸至上游原材料供應商、中游物流服務商及下游分銷渠道,形成 “全鏈條減碳” 的閉環。這一轉變并非 “額外負擔”,而是兼具環境價值與商業價值的戰略布局。
某全球汽車集團的實踐頗具代表性:2023 年其要求一級零部件供應商(如電池、鋼材供應商)必須制定綠色能源替代計劃,明確 2025 年前可再生能源使用率不低于 30%;同時通過數據平臺實時追蹤供應商的能耗與碳排放數據,對提前達標者給予 10%-15% 的采購份額傾斜。實施一年后,該集團供應鏈碳排放量下降 18%,而因 “綠色供應鏈” 標簽獲得的終端消費者偏好度提升 22%,間接推動產品銷量增長 9%。類似地,某快消企業通過要求包裝供應商使用生物基材料(替代傳統塑料)、物流商采用新能源貨車,不僅使供應鏈碳減排 25%,還因 “低碳包裝” 降低了 30% 的廢棄物處理成本 —— 這些案例證明,供應鏈碳協同不是 “成本中心”,而是可創造 “減碳 - 降本 - 增收” 三重價值的 “利潤增長點”。
供應鏈碳協同的難點在于 “鏈條長、主體多、能力差異大”,核心企業需避開 “一刀切” 的誤區,通過 “溯源 - 分級 - 賦能” 三步法,逐步推進協同落地。
碳足跡溯源是基礎。只有明確供應鏈各環節的碳排放來源,才能制定減碳方案。某電子企業借助區塊鏈技術,搭建了 “零部件 - 生產 - 物流” 全環節碳溯源平臺:上游芯片供應商需上傳硅料開采的能耗數據、晶圓制造的電力來源(是否為綠電);物流商需記錄運輸路線的油耗或電耗;平臺通過智能合約自動核算各環節碳排放量,并生成可視化的 “碳足跡地圖”。該企業通過溯源發現,某款手機的屏幕背光模組(由第三方供應商提供)因使用傳統熒光燈,碳排放量占整機供應鏈的 12%,隨后推動供應商改用 LED 背光(綠電驅動),僅這一項便使該環節碳減排 60%。
分級施策是關鍵。供應鏈中的供應商規模、技術能力差異顯著,核心企業需根據供應商的 “碳成熟度” 制定差異化目標。對一級供應商(如核心零部件廠商),可要求其直接接入核心企業的能源管理平臺,同步實施綠電替代、設備節能改造;對二級、三級中小供應商(如原材料加工商),則可降低門檻,先從 “基礎節能” 入手 —— 某化工企業為上游染料供應商提供 “節能診斷服務”,免費檢測其反應釜的保溫性能、電機能耗,提出 “更換保溫層”“改用變頻電機” 等低成本改造方案,多數供應商僅投入數萬元,便可實現月均節電 8%-10%,既降低了自身成本,也滿足了核心企業的碳要求。
盡管供應鏈碳協同的價值明確,但落地過程中仍面臨三大核心挑戰,需核心企業與多方共同破解。
多數二級、三級供應商(如五金加工、包裝印刷廠)規模小、利潤薄,既缺乏綠色能源管理的技術人才,也無力承擔光伏裝機、設備改造等前期投入。某五金供應商負責人坦言:“我們一年利潤才 50 萬元,若要更換全部高耗能電機,需投入 30 萬元,還要停產改造,短期內根本承受不起?!?這種 “想減碳但沒能力” 的困境,導致供應鏈碳協同難以向下滲透。
數據壁壘導致 “協同失靈”。部分供應商因 “數據敏感”(如能耗數據可能泄露生產規模)或 “數據不規范”(缺乏專業計量設備,數據記錄混亂),不愿或無法向核心企業提供準確的能耗與碳排放數據。某汽車零部件供應商表示:“我們的能耗數據涉及生產線利用率,若交給客戶,擔心被用來壓價,所以只能提供模糊數據?!?br/>
成本博弈考驗 “利益平衡”。核心企業希望供應商承擔減碳成本,而供應商則希望核心企業分擔投入或給予價格補償,雙方的利益訴求差異易導致協同停滯。某快消企業曾要求紙箱供應商改用竹漿紙(碳排放量低但成本高 30%),但拒絕提高采購價,導致供應商集體抵制,導致方案擱置 —— 這種 “只提要求不給支持” 的做法,顯然無法持續推動供應鏈碳協同。
破解供應鏈碳協同的痛點,需核心企業、供應商、政策三方形成合力,通過 “平臺化支撐” 降低協同成本,“激勵機制” 平衡利益,“政策聯動” 提供保障。
搭建產業級碳協同平臺,整合資源降低成本。核心企業可聯合行業協會、第三方機構,搭建 “產業級綠色能源服務平臺”,整合綠電采購、節能設備租賃、碳核算咨詢等資源,為中小供應商提供 “一站式服務”。例如,某鋼鐵集團聯合地方能源集團,在平臺上推出 “綠電團購” 服務:10 家以上供應商可聯合采購綠電,電價較單獨采購低 8%;同時引入融資租賃公司,供應商可 “零首付” 租賃節能設備,按節能收益分期還款 —— 這種 “抱團取暖” 的模式,大幅降低了中小供應商的減碳成本。
建立 “綠色激勵機制”,平衡雙方利益。核心企業需將 “綠色表現” 與供應商的商業利益掛鉤,形成正向激勵。某電子企業制定了 “綠色供應商評級體系”:對碳減排達標者,給予 “優先采購”“延長賬期”“綠色信貸推薦” 等獎勵;對連續兩年不達標的供應商,逐步減少采購份額。同時,該企業設立 “供應鏈減碳基金”,對投入節能改造的供應商給予 20%-30% 的成本補貼 —— 這種 “獎勵 + 補貼” 的組合,讓供應商從 “被動減碳” 變為 “主動減碳”,平臺上線一年,供應商減碳積極性提升 65%。
借力政策工具,緩解協同壓力。核心企業可聯合地方政府,爭取 “供應鏈碳協同” 相關的政策支持。例如,某汽車集團推動地方政府將 “核心企業供應鏈減碳量” 納入地方碳減排考核,對帶動供應鏈碳減排超 10 萬噸的核心企業,給予 500 萬元 - 1000 萬元的獎勵;同時,協調銀行推出 “供應鏈綠色信貸”,供應商憑核心企業出具的 “碳減排證明”,可獲得利率下浮 10%-15% 的貸款 —— 政策的介入,既降低了核心企業的激勵成本,也緩解了供應商的資金壓力。
企業級綠色能源管理從 “單體節能” 走向 “供應鏈碳協同”,本質上是從 “單點優化” 到 “生態共贏” 的價值升級。對核心企業而言,這不僅能實現全價值鏈的碳減排目標,還能通過 “綠色供應鏈” 提升品牌溢價與客戶粘性;對供應商而言,可借助核心企業的資源與能力,實現技術升級與成本優化;對社會而言,供應鏈碳協同將推動整個產業的低碳轉型,為 “雙碳” 目標的實現提供關鍵支撐。
未來,隨著碳溯源技術的成熟、激勵機制的完善與政策支持的深化,供應鏈碳協同將成為企業級綠色能源管理的主流方向。而那些率先打破 “單打獨斗” 思維,主動牽頭構建綠色供應鏈生態的企業,必將在新一輪的行業競爭中占據先機,實現 “減碳” 與 “增長” 的長期共贏。